这是我和弥弥的第二篇对谈,
她 15 岁进入国际学校,从懵懂到创业,从服装店到美业,一路尝试、一路冲撞。
我很少见到,在青春期就把赚钱当成人生主线的人类,
而且明明可以读国际学校出国,做富二代的人生,结果选择了辍学,人生就是一整个大出乎所料。
一起来围观,富二代的疯子人生。
一、为什么要在国际学校辍学?
刘思毅:
你当时是 15 岁去国际学校了?当时什么感觉啊?
弥弥:
我去国际学校其实就是没什么感觉。
刘思毅:
当时是从小县城,然后去到北京国际学校。
弥弥:
刚开始第一个月还是有点不适应的,我记得因为教学模式完全不一样嘛。
你需要走读去不同的班。
我一开始去的时候英语也不是特别好,但这个问题一个月就解决了。
然后我穿得很土,因为国际学校都挺洋气的。
我们学校的内地学生很少,中国人可能香港、澳门、台湾都很多。我是唯五个内地人之一。
刘思毅:
北京这么洋气的国际学校?
弥弥:
那个学校还挺洋气的。
刘思毅:
在顺义?
弥弥:
没有,顺义是现在这个年代的国际学校,当时是北师大二附。
刘思毅:
所以说当时读了三年?
弥弥:
读了两年,然后我创业了。我进国际学校第一天就盯上了学校咖啡厅,我觉得好赚钱。
刘思毅:
所以说你当时已经不想读书了,你就想赚钱了?
弥弥:
我随时随地都有赚钱的想法。
刘思毅:
就是说没有把中考、高考放在眼里,也没有把去大学放在眼里?
弥弥:
它不是我人生特别重要的规划方向。
刘思毅:
所以说你没有参加高考,也没有读过大学?
弥弥:
没有,但我后来读了大学。去北电找了一个专升本,然后读了影视造型。
刘思毅:
所以说你大学只是一种标签采购,但也没有认真读。
弥弥:
我上大学的时候已经创业了,16 岁就开始工作了。
刘思毅:
16 岁开始创业,你当时是学霸,也放弃了自己的成绩?
弥弥:
我虽然是学霸,但觉得自己经商天赋可能更好。
刘思毅:
所以说你就直接高三开始做生意了?
弥弥:
16 岁就开始,我上了影视造型,想进剧组接戏。
影视造型又能学很多美妆,我觉得可以,也跟美业有关。
刘思毅:
我当时觉得你是女承父业、女承母业的规划。
弥弥:
有一点这种想法,但还没有特别清晰。
不过我觉得专业对我有用,你懂吗?学金融可能跟家庭没啥用,但影视造型对我有用。
刘思毅:
那你高三之后干嘛了?你说高三你盯上咖啡厅?
弥弥:
想盘,但没盘成功。我就上大学,开服装店,上了一个专升本。
刘思毅:
为什么国际学校没有让你砸钱出去?为什么又去专升本?
弥弥:
我出去过,高中去美国待几个月,又去英国几个月。
我妈是体验性逻辑,今天我还会跟我妈因为这事争吵。我当时比较迷糊,教育的本质就是母亲的认知很重要。
我妈当时觉得出国没用,她觉得去美国留学大家就抽烟喝酒,小朋友都废了,去英国也一样。
她觉得我在国内更合适,每天灌输我:“你已经能赚钱了,你也很厉害了。”
刘思毅:
就你当时怎么能赚钱啊?
弥弥:
我就开服装店,就是我那时候上学,考托福、考SAT,大概这个时间段,有点模糊。
然后我就学了影视造型,我妈就说你考北电去学表演吧,我们两个就一拍即合。
刘思毅:
有一个懵逼的大P人的母亲,然后根本没有任何学业规划,直接干就完事了。
弥弥:
没有任何学业规划。
刘思毅:
又没有规划,又觉得咱得学点有用的。
弥弥:
然后她说你去当明星,我说也行。
然后我们俩就被老师劝退了。老师说咱也没有硬件,要不学导演或者影视造型。
我觉得导演赚钱也挺难的,你跑出来挺难,但影视造型我可以接组。
而且我妈那时候认识毛戈平,大概就是这些,她觉得毛戈平很赚钱,李东田也很赚钱。
刘思毅:
所以说其实随意规划孩子的教育也是可以的,是吗?其实也可以随便乱涂的是吗?
为啥?你青春期到后来大学为什么没有被养废啊?我觉得你的主线就是赚钱而不是读书,对吗?
弥弥:
我觉得我一直聚焦在我自己。我都行,我可塑性很强,你让我学习,我可以学到年级第一;
你让我去国外上学,我也可以,我适应能力很强;你让我创业也行。
我觉得我做什么不重要,但做什么都能挺好,所以我没有特别多焦虑。
比如转到国际学校时,我很懊悔中考没拿全省第一来标榜自己,因为家里亲戚,舅妈是老师嘛。
她们觉得天呐,你是好苗子,本来可以为我们城市争光,但没拿到,就很懊悔。
其实也没啥,我在国际学校也交了很多朋友,我把有钱的朋友妈妈都认识了,这些家长就是我第一批赴韩整形团的目标客户。
刘思毅:
所以说当时 16 岁就已经开始盯上他们来成就你的美业大军了。
二、国际学校的同学爸妈就是最好的私董会。
弥弥:
我当时就觉得他们是有结果的人,我很喜欢问别人:“你们在国际学校都挺有钱的,你们爸妈是做啥的?”
刘思毅:
国际学校的妈妈都是怎样的群体?这些富婆怎么勾搭?有什么钱赚?
国际学校富婆有大钱。怎么个大钱?你怎么搞的?
弥弥:
我当时想法很简单,我妈不是开美容院嘛,我觉得可以给她搞点富婆去店里之类的。
但其实不现实,地理位置限制,人家也不可能特意过来。
不过我当时觉得那些妈妈都挺有钱,我就想问人家怎么赚钱。
其实我本身对这件事很好奇,我就爱跟人聊。我还特别喜欢去别人家做客,因为周六周日不喜欢回家。
家里就我妈,她也不怎么回家。我喜欢去别人家玩,我同学家都是大别墅,应该是第一批在北京有钱的家庭。
刘思毅:
所以说国际学校是你的第一个商学院,也是第一个私董会。
弥弥:
对,我第一个商学院私董会就是去同学家玩。
同学又介绍了很多朋友,都是北京的富二代。去了人家家里,我就了解别人。
刘思毅:
北京第一批富二代到底是做什么行业的呀?怎么认识啊?有什么用啊?
弥弥:
这富二代没啥用,我觉得富二代的父母还挺有用的,富二代一点用没有。
刘思毅:
富二代屁用没有。富二代为什么屁用都没有?
你当时认识的富二代父母更有用,是吗?
弥弥:
他们的父母有当官的,有做生意的,有炒股的,有做金融的。
刘思毅:
怎么勾搭上他们的?你还是个 15 岁小孩。
弥弥:
就去别人家聊天的时候,然后就问:“叔叔阿姨,你做什么工作的?”你一问人家,他们就跟你说了。
我就问:“那你们这个具体怎么做的?你们公司在哪里啊?你们老家在哪里?”就跟采访一样,我就问。
刘思毅:
然后他们就回答你了。为啥呀?
弥弥:
因为我是他们孩子的同学,他们不可能拒绝我呀。而且觉得我这小孩很有意思。
刘思毅:
这小孩可以啊。
弥弥:
来家里都是吃吃喝喝、买东西什么的,我就特别爱问人家。
比如我最好的闺蜜,我怎么认识她的呢?其实我也跟好多国家的朋友都认识。
我们在嘻嘻哈哈,有一天一个女孩子走过来,她留着大长发。
我们在聊零花钱,我就问:“你有多少零花钱?”我们那时候上初三,我刚转去学校。
她说:“我不知道啊,我是按年算的。”
我问:“一年多少零花钱?”
她说:“一年大概 30 万。”
我又问:“你有好朋友吗?你家住哪?”她说住在我家旁边。
我说太好了,以后周五就跟你回家。
她还有司机,你知道吗?司机还是那种警务员下来的。
然后我觉得她就是我的好闺蜜,我们俩就成为了人生中的好闺蜜。
现在她去纽约了,也挺厉害,三十岁,现在去哥大,今年去了。
刘思毅:
所以说你是现在混得最好的学渣,而他们都是中产阶级的学霸。
弥弥:
其实我在这些人当中,我总结一下,我们那一代富二代,真正成的没有多少个。
不仅是孩子成的少,父母成的也没多少。父母破产的破产,进去的进去,变中产的变中产,生病的生病。
刘思毅:
阶层跌落才变中产,是吧?
弥弥:
阶层跌落变中产,什么都有。
刘思毅:
那一代富一代是怎么养他们的?90 后、95 后路径是怎样的呀?
弥弥:
我们那一代跟现在养孩子完全不一样。
现在会给孩子规划教育路线、升学路线,其实我们那一代完全没有。
那个时候中国经济高速发展,这一批父母没空,也没认知,问谁啊?
刘思毅:
所有人都是这样懵逼地养娃的,是吗?
弥弥:
我觉得 80% 的那一代都是。
刘思毅:
所以那一代怎么养的?
弥弥:
砸钱给孩子送国际学校,然后送孩子出国留学。
你没发现我们那一代出国留学去什么野鸡大学都有吗?
你像我们这样的父母,你宁愿让孩子去一个不怎么样的国内二本,我都不会让他去国外野鸡大学。
但我们那一代很多同学都去了。
刘思毅:
因为国外留学就是一种黄金密码的感觉,是吧?
好不容易有了钱,孩子要去国外镀金,去国外就是镀金。
弥弥:
然后那一代还有一个非常典型的特例,爸爸在国内挣钱,妈妈去加拿大或美国陪读,然后回来以后家散了。
我们这一批富二代里,我虽然接触的少了,但听说很多都是这种情况。
回来以后家里多了个弟弟妹妹,富二代妈妈在黄金年龄陪孩子去加拿大或者美国读书,非常多陪读妈妈。
刘思毅:
多了一个小妈,哈哈哈。
弥弥:
对,多了个小妈。
爸爸在国内陪读的也非常少。那个时候很多家庭刚刚有钱,把孩子送出国又不放心,所以一定要有人陪读。
那时候社会信任度比现在高,妈妈很傻的就出去了。
现在这个年代,像我们这一批父母,条件好一点的 90 后父母很少全职陪读,大家都有危机感,更聪明、利己,不太会为了家庭去全职陪读了。
那时候大部分父母就是这样,有很多这样的例子。
刘思毅:
回来家散了,多了一个小妈,多了一个弟弟和妹妹。
弥弥:
然后孩子出去读了一个野鸡大学。
刘思毅:
回来又找不到工作,又得麻烦自己。
弥弥:
回来找不到工作,一个月赚个一万多块钱,家庭一团混乱。
孩子回来黄金年龄大概 26 岁,要 3~4 年的适应。要应对家庭混乱,还要在国内适应、在公司历练。
都 30 岁了,跟我同龄。但我不能说我多好,这种话题比较敏感。
但很多同龄人没有留在国外、没拿到大厂 offer 或没早创业,就度过了很多混乱的几年。
刘思毅:
出国留学不一定是非常好的路径保证,很多人因为出国留学被养废了,或者浪费了很多时间。
弥弥:
任何一种途径,都不是一个特别好的保证。
我觉得还是要看孩子本身适合什么,或者他的能量来源是什么。下一批可能就不一样了。
我的底层能量来源就是我挺为自己,我会为自己去做规划。
哪怕我的认知条件很少,高中时,我跟我妈妈争执比较大的时候,我那段时间对她很有怨言。
我觉得人生虽然拿到了一些小结果,但如果去了非常好的大学,在美国有一个大厂的经历,我以我的交易能力,可能会走得更高。
我就会有这种设想,人总是为自己没有经历过的人生产生无限美好的想象。
我妈就会觉得,那你也可能去国外吸毒呢?我倒也可能,我爱尝试一下。
刘思毅:
所以说,因为国外这条路被你自己耽误了,这个耽误本身也和你们撕过架有关。
撕过多久啊?
弥弥:
我们俩因为家产撕过架,因为分钱,还有各自的投资决策撕过架。
以前都是我在管家里钱,我们之间有很大的隔阂。
后来她又想管钱,我成立自己家之后,她就觉得我离她很远很远。
她自己管钱又管得很奇怪,一塌糊涂。
刘思毅:
所以说当时你不是放弃留学,而是在混乱中突然决定不去,然后就一直创业了。